下班騎電單車經過巷口,瞥見垃圾桶旁縮著團橘色小毛球 —— 是只流浪貓,瘦得肋骨都快頂出來,卻把自己打理得干干凈凈,不像在外頭浪了太久的樣子。
我想起背包里還有早上沒吃完的鮪魚罐,蹲下來敲了敲罐身,它先是往后縮了縮,圓溜溜的眼睛盯著我看了幾秒,見我沒惡意,才怯生生湊過來。我把魚肉倒在紙盤里,它狼吞虎咽吃著,尾巴卻輕輕晃了晃,像是在道謝。
本來想吃完就騎車回家,沒料到剛站起身,這小家伙突然撲過來,兩只小爪子緊緊抱著電單車的撐桿,腦袋還往我褲腿上蹭。我愣了一下,低頭看它 —— 眼睛亮晶晶的,尾巴晃得更歡了,那模樣分明在說:「不要走嘛!」
「你這是要訛上我哦?」 我笑著戳了戳它的小腦袋,它居然順勢蹭了蹭我的手掌,喉嚨里發出 「呼嚕呼嚕」 的聲音,軟乎乎的觸感讓人心頭一暖。
巷口的行人匆匆走過,沒人停下腳步留意我們,只有路燈慢慢亮起來,把我和小貓的影子拉得長長的。我蹲下來仔細看它:毛發雖然有點亂,但沒有打結;耳朵里干干凈凈,不像有耳螨;爪子也沒什麼傷口,估計是剛離開家沒多久,還沒經歷太多流浪的苦。
「可是我怎麼帶你走啊?」 我摸了摸電單車的車籃,有點猶豫 —— 家里倒是還有半包朋友上次留下的貓飼料,可電單車沒裝寵物箱,萬一騎車時它跳下來怎麼辦?
像是看懂了我的糾結,小貓叫了兩聲,聲音軟得像棉花糖,還伸出爪子輕輕拍了拍我的手背。我心一橫:「好吧好吧,帶你回去試試看!」
我小心翼翼把它放進車籃,它居然乖乖坐好,爪子扒著車籃邊緣,眼睛盯著我后背,一點也不鬧。騎車時風有點大,我怕它冷,還把外套脫下來蓋在車籃上,偶爾回頭看,它就從外套縫隙里探出頭,圓眼睛亮晶晶的,像兩顆會發光的星星。
回到家打開門,它先在玄關蹲了幾秒,確認安全后才慢慢走進來,聞聞沙發,又聞聞茶幾,最后跳上貓爬架(那是以前養過貓留下的),蜷成一團看著我,尾巴輕輕掃著架子。
我倒了碗飼料和溫水放在它面前,它吃了幾口,又跑過來蹭我的腿。看著它滿足的樣子,突然覺得心里暖暖的 —— 本來只是隨手喂了點吃的,卻意外收獲了一份依賴。
這個世界有時確實冷冷的,加班到深夜的疲憊、擠不上捷運的煩躁,總讓人覺得累。可就像這只小貓,只是一個小小的舉動,就能帶來意想不到的溫暖。愛從來不需要什麼大道理,可能只是街角的一次相遇,一次心軟,就足以讓兩個孤獨的生命互相陪伴。
現在它已經成了家里的 「小霸王」,每天早上會踩醒我,晚上會窩在我腿上睡覺。有時候看著它,會忍不住想:幸好那天沒狠心走掉,不然就錯過這麼可愛的小家伙啦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