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陣子在紀錄片里看到一幕,直到現在想起來,心里還會酸酸的 —— 在一片湛藍的海邊,一只母海獅趴在沙灘上,緊緊護著身下的小海獅,可那只小海獅,早已沒了呼吸。
那天的陽光特別好,海浪輕輕拍打著沙灘,遠處的海鳥偶爾掠過海面,本該是熱鬧的海邊,卻因為這對海獅母子,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沉重。母海獅的身體緊緊貼著小海獅,腦袋時不時蹭蹭小海獅的背,像是在溫柔地叫醒賴床的孩子。可小海獅始終一動不動,小小的身體早已失去了溫度,連嘴角那撮柔軟的絨毛,都沒了往日的光澤。
一開始,母海獅只是安靜地守著,偶爾抬起頭,朝著大海的方向發出輕輕的 「嗚嗚」 聲,聲音軟乎乎的,帶著點期盼。可等了好久,見小海獅還是沒反應,它的情緒漸漸激動起來 —— 先是用鼻子輕輕拱小海獅的身體,一下又一下,動作小心翼翼的,像是怕碰疼了孩子;見小海獅依舊沒動靜,它開始發出哀嚎,那聲音不再輕柔,而是帶著撕心裂肺的痛,一聲聲回蕩在沙灘上,聽得人鼻子發酸。
有路過的攝影師想靠近看看,剛走兩步,母海獅就猛地抬起頭,眼神里滿是警惕,喉嚨里發出低沉的吼聲,像是在守護最后的珍寶。直到攝影師退到遠處,它才又低下頭,把小海獅護得更緊了。陽光照在它身上,能清楚地看到它眼角亮晶晶的 —— 是眼淚!大顆的淚珠順著它的臉頰往下掉,滴在小海獅的絨毛上,暈開一小片濕痕。
它像是完全不愿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,還在抱有一線希望,盼著孩子能突然醒過來,再蹭蹭它的肚子,再跟著它去海里追小魚。
後來,海浪慢慢漲了上來,海水快要漫到小海獅的身體,母海獅趕緊用身體擋住海浪,一點點把小海獅往沙灘高處挪。它的動作有些笨拙,因為一直趴著,鰭狀肢都有些僵硬,可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認真,生怕不小心讓小海獅被海水沖走。挪到安全的地方后,它又趴在小海獅身上,把腦袋擱在小海獅的脖子旁,發出輕輕的嗚咽,像是在跟孩子說悄悄話,又像是在獨自承受心碎的痛苦。
旁邊的漁民說,這只母海獅已經守在這里兩天了。從發現小海獅沒了呼吸開始,它就沒離開過一步,連平時最愛吃的小魚,送到嘴邊都不肯碰。有一次,幾只海鷗想靠近小海獅,母海獅拼盡全力驅趕它們,哪怕自己累得氣喘吁吁,也不肯讓孩子受一點傷害。
看著母海獅趴在小海獅身上的模樣,我突然想起人們常說的 「母愛最偉大,也沒有界限」—— 原來不管是人類,還是動物,母親對孩子的愛,都是一樣深沉又執著。
母海獅無法用語言表達自己的悲痛,只能用一次次的拱動、一聲聲的哀嚎、一遍遍的守護,來訴說對孩子的不舍。它或許不知道 「死亡」 是什麼,只知道孩子睡著了,沒回應它,所以它要守著,等孩子醒過來。
那天傍晚,我離開的時候,母海獅還守在那里。夕陽把它們的影子拉得很長,海浪依舊輕輕拍打著沙灘,可母海獅的世界里,好像只剩下身下的小海獅。我心里默默想著,希望它能慢慢好起來,也希望所有人都能懂得,每一份母愛都值得被尊重,每一個生命都值得被溫柔對待 —— 哪怕是一只在海邊守護孩子的母海獅,它的深情,也足以讓人紅了眼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