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大海見證：勇敢潛水員解救受困鯨魚母子》

游船的白浪在正午陽光里碎成金片，三樓甲板上，穿花襯衫的大叔正舉著手機拍飛魚，突然有人指著船尾尖叫 —— 兩道灰黑色的影子正破浪而來，尾鰭拍起的水花濺在觀光玻璃上，像誰潑了桶碎鉆石。​

「是鯨魚！」 孩子們扒著欄桿蹦跳，穿比基尼的姑娘剛把薯片袋舉過欄桿，就被身旁的老太太按住手腕：「你看母鯨背上那是什麼？」​

望遠鏡里的畫面讓歡呼聲戛然而止。母鯨的背鰭旁纏著團灰黑色的網，尼龍繩像道勒緊的絞索，深深嵌進皮肉里，隨著呼吸一張一合，邊緣滲著暗紅的血珠。小鯨總用吻突去頂那團網，卻被母鯨甩尾輕輕推開，像是怕它被網線劃傷。​

「它們在跟著船走！」 船長通過廣播喊，螺旋槳早已放慢轉速。母鯨突然游到船舷旁，巨大的腦袋輕輕蹭著船身，發出 「嗚嗚」 的低鳴，眼窩處的褶皺擠成一團，像在哭。穿救生衣的小男孩突然拽著媽媽的手：「它在求我們幫忙！」​

潛水員穿裝備時，手指在發抖。老鄭有二十年潛齡，見過被螺旋槳削傷的海龜，救過吞了塑料袋的海豚，可當他跳進水里，還是被母鯨的傷口驚得屏住呼吸 —— 漁網在它背上勒出五道深溝，最深的地方能看見粉白色的脂肪層，海水中飄著細小的血珠。​

小鯨始終守在旁邊，見老鄭靠近，突然用吻突蹭他的潛水服，力道輕得像片海帶。

母鯨竟緩緩轉過身體，把最嚴重的傷口對著他，呼吸孔噴出的水流打在他面罩上，帶著股咸澀的暖意。​

「別怕，我們幫你弄掉。」 老鄭對著水下對講機說，其實是在給自己打氣。潛水刀碰到漁網的瞬間，母鯨的身體顫了顫，卻沒躲開。小鯨突然游到母鯨肚皮下方，用脊背輕輕托著老鄭的膝蓋，像在給人類當支點。​

其他三個潛水員輪流上前，剪刀剪斷漁網的 「咔嚓」 聲在水下格外清晰。有次刀刃不小心碰到母鯨的皮膚，它猛地縮了下，老鄭趕緊停手，用手背輕輕拍了拍它的側身 —— 那皮膚比想象中更光滑，帶著海水的微涼。​

最后一縷漁網脫離時，母鯨突然向上躍出水面，龐大的身體在空中劃出優美的弧線，落水時濺起的巨浪打在甲板上，驚得游客們齊聲歡呼。它在水里轉了三個圈，突然游到老鄭身邊，用尾鰭輕輕拍打著水面，濺起的浪花像在為他鼓掌。​

游船要起航時，母鯨帶著小鯨一直跟著船尾的浪花。老鄭站在甲板上，看見小鯨突然躍出水面，又落回母鯨背上，像個撒嬌的孩子。

夕陽把它們的影子拉得很長，母鯨背上的傷口在余暉里泛著淡粉色，竟像是戴了串珍珠項鏈。​

返航的夜里，有人看見船后的海面上，有兩道熒光在跟著 —— 那是鯨魚背上的發光浮游生物，像提著燈籠在道謝。老鄭摸了摸潛水服上的鹽漬，突然想起母鯨眼窩處的褶皺舒展開時，像極了人類微笑的模樣。原來在這片藍色的世界里，生命與生命的相護，從不需要語言，只需要一個眼神，一次伸出的手，就夠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