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天傍晚和同事散步,剛拐過街角的老巷口,就看見路邊草叢旁臥著兩只小狗,周圍幾只蒼蠅嗡嗡繞著,看得人心里發緊。
走近了才看清,一只渾身雪白的小狗蜷在地上,一動不動,我心里咯噔一下:該不會已經沒了吧?另一只棕黃色的小狗在旁邊趴著,見我們過來,慢慢抬起頭,耳朵耷拉著,眼神可憐巴巴的,鼻子還輕輕蹭了蹭我的手背,像在求助。
同事拉了拉我的胳膊:「趕緊走,別耽誤時間,看這樣子…… 怕是救不活了。」 可我看著棕狗守著小白狗不肯挪窩的模樣,實在狠不下心。蹲下身輕輕抱起小白狗,它的身子軟得像沒了骨頭,一點溫度都沒有,爪子還微微蜷著,我趕緊把它貼在懷里,用外套裹緊。棕狗見我抱走小白狗,立刻站起身,一步不落地跟在旁邊,尾巴垂著,時不時抬頭看我,那模樣,又擔心又依賴。
回出租屋的路不算近,風涼颼颼地往脖子里灌,我把小白狗抱得更緊了,懷里的小家伙還是沒動靜,連呼吸都快感覺不到,跟著的蒼蠅還在周圍打轉。同事在旁邊嘆氣,我卻沒說話,心里只有一個念頭:再快點,說不定還有希望。
到家后,我第一時間找出舊毯子鋪在地上,小心翼翼把小白狗放上去。它躺著像塊冰冷的石頭,眼睛緊閉,連睫毛都沒動一下。棕狗立刻湊過去,趴在它旁邊,用小爪子輕輕推了推小白狗,嘴里發出 「嗚嗚」 的低叫聲,一聲接一聲,聽得人鼻子發酸。我以為小白狗真的沒救了,眼淚在眼眶里打轉,同事也沉默地遞過來一張紙巾。
我端來一碗溫水放在旁邊,棕狗湊過去舔了幾口,卻不肯吃我找出來的狗糧,就那麼守著小白狗,腦袋擱在爪子上,眼睛一直盯著小白狗的臉,像在等它醒過來。我坐在旁邊陪著它們,心里又酸又急,不知道還能做些什麼。
突然,小白狗的尾巴輕輕動了一下!我猛地湊過去,屏住呼吸盯著它 —— 它的胸口居然微微起伏了一下!「它還活著!」 我激動地喊出聲,趕緊跑去衛生間擰了熱毛巾,小心翼翼裹在小白狗身上。棕狗像是察覺到了什麼,立刻抬起頭,尾巴開始輕輕搖晃,還湊過來舔了舔我的手指,像是在道謝。
我又找了點溫牛奶,用小勺子一點點往小白狗嘴邊送。剛開始它沒反應,試了好幾次,終于慢慢張開一點嘴,咽下了一小口。過了大概半小時,小白狗的眼睛緩緩睜開了一條縫,虛弱地叫了一聲。棕狗立刻貼過去,用腦袋蹭了蹭它的身子,兩個小家伙依偎在一起,慢慢有了點溫度。
我松了口氣,感覺整個屋子都亮堂了起來。
接下來的幾天,我每天按時給小白狗喂溫牛奶、換熱毛巾,棕狗一直守在旁邊,小白狗稍微動一下,它就趕緊湊過去。慢慢的,小白狗能抬起頭了,第七天的時候,居然能搖搖晃晃站起來走路了。棕狗更開心了,總護著小白狗,吃飯時讓小白狗先吃,散步時走在小白狗旁邊,像個小哥哥一樣照顧它。
現在,每天下班回家,一開門就能看見兩個小家伙撲過來,小白狗圍著我的腿轉圈,棕狗則搖著尾巴蹭我的手。它們在小院里跑來跑去,尾巴翹得老高,偶爾還會打鬧著滾在一起。鄰居路過看見,都笑著說:「這倆狗命真大,遇到你這麼好的人。」
我摸著它們毛茸茸的腦袋,總想起那個散步的傍晚。原本以為沒救的小生命,因為一點不忍心,居然創造了奇跡。其實流浪的小生命哪里需要太多,不過是一點溫暖、一口吃的,可就是這點善意,卻能讓它們重新活過來,還帶給我滿滿的快樂。現在它們早已不是路邊的流浪狗,而是我的家人,是每天等我回家的小牽掛 —— 原來,溫柔對待生命,真的能收獲最珍貴的幸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