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上周下樓扔垃圾時,我第一次見到那只白貓。它縮在垃圾桶旁的花壇里,渾身的毛雪白雪白的,沒有一點污漬,爪子也干干凈凈,不像小區里其他流浪貓那樣灰頭土臉 —— 一看就知道,不是長期流浪的,估計剛被棄養沒幾天。
我蹲下來想跟它打招呼,它卻立馬往后縮了縮,耳朵貼在背上,圓溜溜的眼睛里滿是警惕。這時,幾只花色流浪貓湊了過來,對著它齜牙哈氣,白貓嚇得渾身發抖,連嘴邊的半塊面包都不敢碰,眼睜睜看著那幾只貓把食物搶走。等其他貓走了,它才敢慢慢探出頭,小心翼翼地舔了舔爪子,那可憐的模樣,讓我心里一陣發酸。
後來的幾天,我總能在小區里看到它的身影。早上上班時,它會蹲在單元樓門口,遠遠地看著來往的人;傍晚散步時,又能撞見它被其他流浪貓追著跑,好幾次都差點撞到路邊的腳踏車。有次我特意從家里拿了貓糧,放在它面前,它沒有立刻吃,而是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兒,確認我沒有惡意,才慢慢湊過來,小口小口地吃,吃幾口就抬頭瞄我一眼,生怕我突然離開。

大概過了三天,我發現這只白貓開始尾隨人。那天我下班回家,剛走到樓道口,就感覺身后有輕輕的腳步聲。回頭一看,是它 —— 不遠不近地跟著我,尾巴夾在腿間,腦袋微微低著,像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氣。
我停下腳步,它也跟著停,只是用那雙濕漉漉的眼睛看著我,不叫也不鬧。
之后的幾天,不管是我去買菜,還是送孩子上學,它總會悄悄跟在后面,最多跟到樓道門口,就會停下腳步,蹲在台階上,看著我走進電梯。有次鄰居阿姨跟我說:「你看那只白貓,昨天還跟著我到三樓呢,我開門想讓它進來,它又嚇跑了,這分明是想找個家啊!」
我這才反應過來,它不是隨便尾隨,是在求收養。這麼干凈又乖的貓,怎麼會有人舍得棄養?一想到它可能前幾天還在溫暖的家里撒嬌,如今卻要在外面受凍挨餓,還要被同類欺負,我就覺得棄養它的人實在太可惡 —— 既然當初養了,就該負責任,怎麼能說扔就扔?

周五晚上,我特意多煮了點雞胸肉,切得碎碎的,端到樓下。白貓看到我,不像以前那樣躲著,而是慢慢走了過來。我蹲下來,輕輕摸了摸它的頭,它沒有躲,反而往我手邊蹭了蹭,喉嚨里發出細細的 「咕嚕」 聲。我心里一軟,輕聲說:「跟我回家好不好?以后不用再流浪了。」
它像是聽懂了似的,用腦袋蹭了蹭我的手心。我把它抱起來,它輕得像團棉花,在我懷里乖乖地縮著,一點都不鬧騰。回到家,我先給它洗了個澡,吹干毛后,它更顯精神了,雪白的毛蓬松柔軟,像個小毛球。我找了個紙箱,鋪上年的舊毛巾,給它做了個小窩,又倒了滿滿一碗貓糧。
它吃完貓糧,就蜷進紙箱里,沒一會兒就睡著了,小肚子一起一伏的,看起來安穩又踏實。夜里我起來喝水,發現它不知什麼時候跑到了我的床邊,蜷縮在床腳,睡得正香。

現在這只白貓已經在我家待了一周,我給它取名 「雪球」。它很乖,從不亂抓亂咬,我上班時,它就蜷在沙發上睡覺;我下班回家,它會立刻跑過來,圍著我的腿轉圈,用腦袋蹭我的手。孩子也特別喜歡它,每天放學回家都會先跟雪球玩一會兒,給它喂點小零食。
看著雪球在懷里撒嬌的模樣,我特別慶幸那天把它帶回了家。雖然它曾被拋棄,但往后的日子里,我會給它滿滿的愛和陪伴,讓它再也不用害怕受凍挨餓,再也不用被同類欺負。也希望那些養寵物的人,都能多一份責任,少一份隨意 —— 每一個小生命,都值得被溫柔對待,不該被輕易拋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