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個周日下午,林曉從朋友家出來時,天邊已經飄起了細碎的雨點。她裹緊了外套,正準備往捷運站走,路過街角的綠化帶時,忽然聽見一陣微弱的 「嗚嗚」 聲 —— 聲音又輕又啞,像是從喉嚨里擠出來的,混在雨聲里,不仔細聽根本察覺不到。
林曉停下腳步,順著聲音找過去,撥開半人高的雜草,才看見草叢里躺著一只小狗:渾身的棕毛沾滿了泥土和雨水,結成一綹一綹的,原本該蓬松的尾巴耷拉在地上,沾滿了灰塵;它的右前腿不自然地扭曲著,身子縮成一團,虛弱得連抬頭的力氣都沒有,只能用濕漉漉的眼睛望著她,喉嚨里繼續發出細碎的嗚咽聲,一看就狼狽不堪。
林曉的心一下子就軟了。她慢慢蹲下來,盡量放輕動作,伸出手想摸一摸小狗的頭 —— 小狗先是往后縮了縮,大概是怕被傷害,可見林曉沒有惡意,又輕輕蹭了蹭她的手心,那一下輕得像羽毛,卻讓林曉鼻子一酸。「別怕,我帶你去看醫生。」 她輕聲說著,小心翼翼地把小狗抱了起來。
剛碰到小狗的右前腿,它就 「嗷」 地叫了一聲,聲音里滿是疼意。林曉趕緊調整姿勢,用外套裹住小狗,盡量不讓它受傷的腿受力,然后快步往附近的寵物醫院跑。雨點越下越大,打濕了她的頭髮和肩膀,可她一點都沒在意,只想著快點到醫院,讓小狗少受點罪。
到了寵物醫院,醫生趕緊給小狗做檢查,拍片結果出來后,醫生皺著眉說:「右前腿粉碎性骨折,得馬上做手術,還要住院觀察一周,加上后續的消炎和康復治療,費用大概要五千塊。」 林曉愣了一下 —— 五千塊對剛工作沒多久的她來說,差不多是大半個月的工資,可她看著病床上縮成一團的小狗,沒絲毫猶豫:「醫生,麻煩您盡快安排手術,費用我現在就交。」
旁邊候診的阿姨忍不住勸她:「姑娘,這可是流浪狗,說不定還有別的病,你何必花這麼多錢呢?」 林曉笑了笑:「它也是一條生命啊,不能看著它疼得難受不管。」 說著,她掏出手機,毫不猶豫地付了手術費。
手術做了兩個多小時,林曉就在外面的等候區坐了兩個多小時,手里攥著被雨水打濕的外套,心里一直惦記著里面的小狗。直到醫生出來說 「手術很成功」,她懸著的心才終于落了地。
接下來的一周,林曉每天下班都要繞路去寵物醫院看小狗。一開始小狗還很虛弱,只能趴在病床上,見她來了,會用沒受傷的腿輕輕扒她的手;後來慢慢能站起來了,會搖著尾巴在病房里小范圍走動,每次林曉離開時,它都會扒著籠子叫,舍不得讓她走。
出院那天,林曉特意帶了一個柔軟的小墊子,鋪在電動車的腳踏板上,小心翼翼地把小狗抱上去。
小狗乖乖地趴在墊子上,時不時抬頭蹭一蹭她的胳膊,像是在表達感謝。回到家后,林曉給小狗找了個干凈的紙箱,鋪上年的舊毛衣,又倒了點溫牛奶 —— 小狗湊過去,小口小口喝著,眼睛亮晶晶的,看著特別惹人疼。
林曉給小狗取名 「幸運」,因為她覺得,能遇到彼此,對她們倆來說都是幸運。如今幸運到家已經快一個月了,腿已經能正常走路,之前亂糟糟的棕毛也被林曉打理得干干凈凈,摸上去軟乎乎的。它特別黏人,林曉看電視時,會蜷在她的腿上睡覺;林曉做飯時,會蹲在廚房門口等著;早上林曉起床,它會用小腦袋蹭她的手,叫她起床。
每天下班回家,一開門就能看見幸運搖著尾巴跑過來,圍著她的褲腿蹭來蹭去,林曉就覺得心里暖暖的。她時常想起第一次見到幸運時,它縮在草叢里狼狽的模樣,再看看現在活潑可愛的它,忍不住感嘆:幸好那天沒有錯過它。而幸運似乎也知道,自己終于有了一個安穩的家,每天都用最熱情的模樣陪著林曉,用它的方式,溫暖著這個小小的屋子。往后的日子,她們會一直陪著彼此,把日子過得越來越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