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上周二早上,我像往常一樣去小區門口的早餐鋪買包子。剛走到鋪子門口,就聽見一陣凄慘的狗叫聲,尖銳又無助,刺得人心里發緊。抬頭一看,鋪老闆正攥著根黑色皮帶,一下下抽在一只小狗身上 —— 那小狗只有巴掌大,黃棕色的毛沾著油污,縮在墻角,身子抖得像篩糠,卻連躲都不敢多躲。
我趕緊快步走進去,剛在桌邊坐下,那小狗突然拼盡全力,跌跌撞撞地跑到我腳邊,緊緊貼著我的褲腿。我低頭一看,心瞬間揪成一團:小狗的眼睛里滿是驚恐,眼角還掛著淚珠,順著沾了灰的臉頰往下淌,鼻頭紅紅的,連呼吸都帶著顫抖,像是怕下一秒皮帶又會落下來。
我立刻蹲下身,輕輕伸出手撫摸它的頭。它的毛又臟又硬,底下的皮膚能摸到細細的骨頭,整個身子都在發抖,拼命往我腿后面躲,把我當成了唯一的避風港。這時,老闆舉著皮帶還想追過來,嘴里罵罵咧咧:「這破狗總偷客人剩下的包子,不打不長記性!」
「別打了!」 我趕緊站起身攔住他,「它這麼小,懂什麼?你要是不想養,我把它帶走。」 老闆愣了一下,大概是見我態度堅決,又嫌小狗總添麻煩,不耐煩地揮揮手:「帶走帶走,省得在這兒礙眼!」
我松了口氣,轉身蹲下來,從剛買的兩籠包子里拿出一個,輕輕掰成小塊放在地上。小狗先是縮在我腳邊,怯生生地看了看我,又看了看地上的包子,確認沒有危險后,才慢慢湊過來。它小口小口地吃著,每吃兩口就抬頭看我一眼,那雙濕漉漉的眼睛里,除了害怕,還藏著一點點微弱的期待,像黑夜里的小星星,讓人不忍移開目光。
吃完包子,我小心翼翼地抱起它。它輕得像一片葉子,渾身臟兮兮的,后背還有幾道淺淺的紅印子,應該是剛才被皮帶抽的。被我抱在懷里時,它沒有掙扎,反而輕輕把腦袋靠在我胸口,小聲哼唧著,像是在委屈地撒嬌,又像是在確認這份溫暖是不是真的。
我沒再耽誤,直接抱著小狗去了附近的寵物醫院。醫生檢查后說,這小狗才四個月大,除了身上的新傷,還有好多舊疤痕,估計之前也常被欺負,加上長期沒吃飽,身子弱得很。給它洗澡的時候,溫水剛沖在背上,它就疼得輕輕瑟縮,卻只是往我手邊湊,沒有躲遠,那懂事的模樣看得我鼻子發酸。
洗完澡、上完藥,我把小狗帶回了家。找了件柔軟的舊毛衣鋪在紙箱里,給它做了個臨時的小窩。它縮在毛衣上,沒一會兒就睡著了,大概是太累了。可到了夜里,我總能聽見客廳傳來嗚嗚的叫聲 —— 它在做噩夢,每次我走過去摸摸它的耳朵,輕聲哄兩句,它就會慢慢安靜下來,小腦袋往我手心里蹭一蹭,繼續睡。

接下來的幾天,小狗慢慢變了。一開始它總是躲在角落,我一靠近就會緊張地繃緊身子;後來見我每天給它喂糧、換水,還會陪它說話,它漸漸不那麼怕了。有天早上我剛起床,就看見它蹲在臥室門口,尾巴第一次輕輕搖了起來,雖然幅度很小,卻像朵慢慢綻放的小花,看得我心里暖暖的。
又過了兩天,它的眼睛徹底亮了起來,不再是之前那種濕漉漉的驚恐,而是閃著亮晶晶的光,像盛滿了星光。昨天我坐在沙發上看電視,它突然跳上沙發,輕輕湊到我手邊,用小舌頭舔了舔我的手指 —— 軟軟的、暖暖的觸感,帶著滿滿的信任,瞬間讓我鼻子一酸。
現在,小狗已經成了我家的小成員,我給它起了個名字叫 「安安」,希望它以后能平平安安,再也不用受欺負。每天我下班回家,它都會搖著尾巴跑到門口迎接;我坐在書桌前工作,它就蜷在我腳邊睡覺,偶爾用小爪子扒扒我的褲腿,要我陪它玩一會兒。
看著安安如今活潑開朗的模樣,我總想起第一次在早餐鋪見到它時的場景 —— 那只含淚發抖、連躲都不敢躲的小狗,怎麼也不會想到,會遇到一個愿意護著它的人,擁有一個溫暖的家。
其實每個生命都該被溫柔相待,哪怕只是一只小小的流浪狗,只要給它一點愛和耐心,它就會用全部的信任和依賴來回應你。往后的日子,我會一直好好照顧安安,讓它永遠都能這樣,眼里閃著亮晶晶的光,快樂地生活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