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們家那只橘白相間的貓,叫 「年糕」,要是論起白天和晚上的反差,說它是 「雙面貓」 都不為過。白天的它,活脫脫一個 「睡神」,滿屋子找暖和地兒窩著,怎麼叫都懶得動;可一到晚上,就像按了 「活力開關」,鬧得家里熱熱鬧鬧,偏偏這份反差,讓平淡的日子多了好多暖心的小樂趣。
每天清晨我起床,準能在門口的米白色地毯上看到年糕。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在地毯上,它蜷成一個圓滾滾的毛球,爪子緊緊貼著肚子,呼嚕聲輕悠悠的,像小風扇在轉。就算家里人來回走路,腳步聲、開門聲混在一起,它也紋絲不動,連眼皮都不抬一下。有回我蹲在旁邊,用手指輕輕碰了碰它的耳朵,它才慢悠悠瞇開一條眼縫,掃了我一眼,又迅速把頭埋回毛里,那模樣仿佛在說 「別打擾我睡覺,夢里啥都有」。
要是遇上陰天,陽光躲起來了,年糕就換了個 「睡覺據點」—— 客廳的沙發縫。它能把自己擠得扁扁的,只露出個毛茸茸的腦袋和半截尾巴,尾巴尖偶爾輕輕晃一下,像是在確認自己沒從縫里掉下去。我站在沙發旁喊 「年糕,吃罐頭啦」,它耳朵動了動,卻半點起身的意思都沒有,頂多轉個身,把屁股對著我,繼續跟周公約會。我媽總笑著說:「這貓啊,白天除了睡覺,啥正經事都不干,比咱們還會享清福。
」
可一到晚上,年糕就像變了只貓。我剛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劇,它就 「嗖」 地一下跳上旁邊的書架,用爪子扒拉最上層的書,一本《生活小竅門》「啪嗒」 掉在地上,它卻跟沒事人似的,蹲在書架上舔爪子,好像那本書不是它弄掉的。過了一會兒,它又追著自己的尾巴轉圈圈,轉得暈頭轉向,「咚」 地撞在茶幾腿上,也不喊疼,晃了晃腦袋,接著追。有次我起夜,剛走到客廳,它突然從沙發后面撲到我腳邊,嚇得我差點喊出聲,它卻歪著腦袋看我,眼睛亮晶晶的,像是在炫耀 「我厲害吧,嚇到你啦」。
年糕唯一主動找我的時候,就是餓了。它會圍著我的腿蹭來蹭去,尾巴纏在我的腳踝上,「喵喵」 叫個不停,聲音軟乎乎的,一點沒有晚上的 「調皮勁兒」。我趕緊去廚房給它倒貓糧,它就跟在我身后,小腳步噠噠響,生怕我跑了。貓糧剛倒進碗里,它就立馬湊過去,吧唧吧唧吃得特別香,小腦袋一點一點的,吃完還會用舌頭舔舔嘴巴和爪子,然后轉身找個角落,繼續睡它的大覺,半點不粘人,活得比誰都瀟灑。
前幾天天氣特別好,陽光暖洋洋的。年糕在門口地毯上睡了一下午,隨著太陽慢慢西移,陽光往陽台挪,它也跟著動 —— 先是把前爪伸到陽光里,接著整個身子挪過去,最后干脆趴在陽台的瓷磚上,繼續蜷成毛球。
我走過去摸了摸它的背,它沒反抗,反而往我手心蹭了蹭,呼嚕聲變大了些,那憨乎乎的樣子,看得我忍不住笑出聲,心里軟乎乎的。
現在每天下班回家,我第一件事就是找年糕,看它是不是又在地毯上曬太陽,或者躲在沙發縫里偷懶。雖然有時候會被它晚上的 「蹦迪」 鬧得哭笑不得 —— 比如第二天早上發現散落一地的書,或者拖鞋被它叼到沙發底下,但看著它悠閑曬太陽的樣子,聽著它輕輕的呼嚕聲,心里就覺得特別安穩。
養這麼一只 「白天睡神、晚上戰神」 的貓,或許它不像別的寵物那麼粘人,卻總能在不經意間給我們帶來小驚喜。原來日子里的治愈,就藏在年糕蜷成毛球的睡姿里,藏在它晚上調皮的打鬧里,藏在它餓了蹭我腿的溫柔里 —— 簡單又平凡,卻滿是溫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