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年夏天的一個傍晚,我下班路過小區后門的垃圾堆,遠遠就看見一團小小的毛球縮在紙箱角落,走近了才發現是只三花貓 —— 黃、黑、白三色毛沾著油污和灰塵,結成一綹一綹的,肚子癟得貼在骨頭上,閉著眼睛,只有微弱的呼吸證明它還活著,連叫出聲的力氣都沒有。
我心里一軟,趕緊脫下外套,小心翼翼地把它裹起來抱在懷里。它渾身發燙,像是發了燒,小爪子輕輕蹬了蹬,卻沒力氣掙扎。我沒敢耽擱,抱著它就往寵物醫院跑,醫生檢查后說它是嚴重脫水加營養不良,再晚來半天就救不活了。
接下來的半個月,我每天下班都先去醫院看它。一開始它只能靠針管喂營養液,後來慢慢能喝點羊奶粉,眼睛睜開后,是琥珀色的,怯生生地望著我,見我伸手,會輕輕蹭一下我的指尖。出院那天,我把它抱回家,給它取了個名字叫 「花卷」—— 希望它能像剛出鍋的花卷一樣,胖乎乎、香噴噴的。
剛到家時,花卷只有我的巴掌大,總愛縮在沙發角落,我走到哪兒它就跟到哪兒。我每天早上會給它沖好羊奶,晚上回來陪它玩一會兒逗貓棒,周末還會用溫水給它擦身子。它也爭氣,一天天胖了起來,毛漸漸變得順滑有光澤,原本雜亂的三色紋路,慢慢顯露出好看的層次感,連醫生都說:「這貓養得好,比剛來時精神多了。
」
轉眼間一年多過去,花卷徹底出落得亭亭玉立 —— 一身毛發打理得干干凈凈,黃白相間的肚皮軟乎乎的,黑色的尾巴尖搖起來像小旗子,走起來昂首挺胸的,活脫脫一個嬌俏的 「大姑娘」。每次我帶它在小區散步,總有鄰居夸它好看,連朋友麗麗見了,都酸溜溜地說:「你這命也太好了吧,隨手撿只貓都這麼漂亮,我花 5000 多買的布偶貓,越養越沒精神,毛也亂糟糟的。」
我笑著勸她:「貓咪哪能只看顏值啊,重要的是性格和緣分。你家布偶貓溫順,只是你最近太忙沒顧上打理,花卷也是我一口一口喂大的,它的好,不止在外表。」 麗麗撇撇嘴,沒再多說,可我知道,花卷給我的溫暖,遠不止 「好看」 這麼簡單。
每次我出門,花卷都會蹲在門口,直到我關上門才肯離開;我回家時,剛掏出鑰匙,就能聽見屋里傳來 「噠噠」 的腳步聲,門一打開,它就會撲過來,用腦袋蹭我的手,喉嚨里發出 「咕嚕咕嚕」 的聲音。帶它散步時,它從不會跑遠,總會在前面幾步遠的地方停下來,回頭看我跟沒跟上來,要是我走慢了,它還會跑回來,用身子輕輕撞我的腿,像是在催我快點。
有次我感冒發燒,躺在床上沒力氣,花卷就蜷在我的枕頭邊,時不時用小舌頭舔我的手背,我咳嗽時,它會抬起頭,琥珀色的眼睛望著我,像是在擔心。
那一刻,我心里暖暖的 —— 當初撿它,只是覺得它可憐,可現在,它卻用自己的方式,陪著我、愛著我。
現在麗麗也慢慢改變了想法,偶爾會來我家跟花卷玩,還會請教我怎麼給布偶貓梳毛。我總跟她說:「其實貓咪不需要多漂亮,只要你用心待它,它就會用全部的愛回報你。」 就像花卷,就算它沒有現在這麼好看,我也會一樣愛它 —— 因為我們彼此都在付出,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守護著對方。
看著花卷在客廳里追著玩具球跑,我忍不住笑了。原來善良真的會有回報,當初一個小小的舉動,不僅給了花卷一個家,也讓我的生活多了一份溫暖的牽掛。往后的日子,我會一直陪著花卷,看著它繼續做個快樂的 「大姑娘」,而我們之間的緣分和愛,也會一直延續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