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周末去郊外爬山,下山時路過一片荒草地,遠遠就看見草叢里縮著三個小小的身影。走近一看,心瞬間揪緊了 —— 是一只大貓和兩只小貓,大貓側躺在地上,肚子已經發硬,顯然已經死去多時,而兩只巴掌大的小貓,正趴在大貓身上,小腦袋埋在媽媽的毛里,爪子還緊緊扒著媽媽的身子。
我蹲下來,輕輕碰了碰小貓的背,它們渾身一顫,抬起頭看著我,嘴里還沾著泥土,小眼神里滿是警惕,卻又透著難掩的虛弱。很難想象,貓媽媽不在的這幾天,這兩個小家伙是怎麼熬過來的,是不是餓了就啃地上的草,冷了就互相擠著取暖?
我翻遍了隨身的背包,只找到紙巾和手機,身邊連個挖土的工具都沒有。想起車里還放著一把修車用的螺絲刀,我趕緊跑回車邊,拿上螺絲刀又沖回草地。兩只小貓見我離開又回來,以為我要傷害它們,圍著貓媽媽的尸體轉了兩圈,發出細細的 「喵嗚」 聲,像是在保護媽媽。
「別怕,我幫媽媽找個安穩的地方。」 我輕聲說著,用螺絲刀在貓媽媽旁邊的空地上一點點刨土。土地有點硬,螺絲刀的尖兒很快就沾滿了泥,我手心磨得發疼,卻不敢停下 —— 天快黑了,得趕緊讓貓媽媽好好 「休息」,也得早點帶小貓回家。
埋土的時候,兩只小貓一直蹲在旁邊,明明身體虛弱得站不穩,卻還是時不時用小爪子扒拉貓媽媽身上的土,嘴里發出一陣陣凄慘的叫聲,那聲音細細的、顫顫的,像小刀子一樣扎在我心上。
我忍不住紅了眼眶,一邊加快手上的動作,一邊摸了摸它們的頭:「以后有我呢,我會好好照顧你們。」
終于把貓媽媽埋好,我小心翼翼地把兩只小貓抱起來。它們這次沒掙扎,反而乖乖縮在我懷里,小爪子輕輕抓著我的衣角,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。回到車上,我把空調調暖,又從后備箱翻出一瓶沒開封的羊奶粉 —— 本來是準備給朋友家的小狗帶的,沒想到先給這兩個小家伙用上了。
到家后,我找了個干凈的紙箱,鋪上年糕的舊毛巾,把小貓放進去,沖了溫溫的羊奶粉,用小勺子一點點喂給它們。剛開始它們還有點怕,喂了兩口就放開了,小舌頭舔著勺子,吃得滿臉都是奶漬。之后的日子,我每天按時喂它們羊奶粉,換干凈的水,兩只小貓長得特別快,沒幾天肚子就圓滾滾的,毛發也變得順滑有光澤。
有天我收拾屋子,找出兒子小時候玩的小金魚毛絨玩具,隨手放進小貓的窩里。沒想到從那以后,只要睡覺,兩只小貓就會一起摟著小金魚,一個抱著魚頭,一個貼著魚尾,小腦袋靠在一起,像極了當初它們守著貓媽媽的模樣。我知道,它們還在想媽媽,那個小金魚,是它們對媽媽的念想。
現在每天早上,我一睜眼就能看見兩只小貓趴在床邊,見我醒了就蹭過來,用小腦袋頂我的手;晚上我看電視,它們就蜷在我腿上睡覺,發出輕輕的呼嚕聲。
看著它們安穩的樣子,我心里暖暖的 —— 生活還在繼續,以后,我就是它們的媽媽,會給它們一個永遠溫暖的家,讓它們再也不用在野外受苦,再也不用獨自思念媽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