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區門口的街角,最近總有人停下腳步,望著路邊的一幕紅了眼眶 —— 一只黃棕色的流浪狗,趴在一具小小的貓咪尸體上,渾身緊繃著,不管誰靠近,都低聲嗚咽著,不肯離開半步。
大家都知道這倆小家伙的故事。一年前,它們被主人同時遺棄在這兒,從此就成了形影不離的伙伴。貓咪是只三花貓,膽子小,狗狗總護著它。每天清晨,人們總能看見狗狗領著貓咪在垃圾桶旁找吃的,找到半塊面包、一根骨頭,狗狗都會先推到貓咪面前,等貓咪吃完了,它才肯啃剩下的殘渣。有時候遇到別的流浪狗搶食,狗狗會立刻擋在貓咪前面,齜著牙把對方趕走,自己卻常被撓得身上帶傷。
可就在前幾天,意外發生了。三花貓過馬路時,被一輛疾馳的電動車撞倒,當場就沒了氣息。路過的人想把貓咪的尸體挪到路邊,狗狗卻突然沖過來,死死護在貓咪身邊,對著人齜牙,喉嚨里發出兇狠的低吼,可仔細聽,那吼聲里滿是委屈和害怕,像是在說 「別碰它,別帶走它」。
從那天起,狗狗就一直守在貓咪身邊。它趴在貓咪的尸體上,把貓咪護得嚴嚴實實,偶爾抬起頭,望著馬路對面發呆,眼睛里沒了往日的神采,只剩一片茫然。餓了就舔兩口路人放在旁邊的狗糧,渴了就喝路邊積水,卻始終不肯離開貓咪半步。路過的人們看到這一幕,心里都酸酸的 —— 誰都沒想到,動物之間的情誼,竟能這麼深。
有個小伙子試著慢慢靠近,想把貓咪裝進紙箱好好安置,剛蹲下來,狗狗就立刻站起來,對著他低聲嗚咽,小身子微微發抖,卻還是擋在貓咪前面。小伙子嘆了口氣,只好退到一邊,小聲說:「我不傷害它,就是想讓它走得安穩點。」
經常喂它們的張大媽拎著狗糧過來時,看到這一幕,紅著眼圈抹了把眼淚:「這倆孩子平時多好啊,狗總護著貓,現在貓沒了,它這是丟了魂啊。」 她把狗糧倒在地上,輕聲喊狗狗:「乖乖,吃點東西,別餓壞了。」 狗狗看了她一眼,又低下頭蹭了蹭貓咪,猶豫了半天,才慢慢走到狗糧旁,小口小口吃起來,吃兩口就回頭看看貓咪,生怕一轉身,貓咪就不見了。
附近小賣部的王老闆看不過去,從店里找了個干凈的紙箱,又拿了件舊衣服鋪在里面,走到張大媽身邊說:「大媽,咱們把小貓裝起來,埋在旁邊的樹下吧,總這麼擱著也不是事兒,狗狗也不能一直這麼守著。」 張大媽點點頭,兩人慢慢走過去,張大媽蹲下來,輕輕摸了摸狗狗的頭:「乖乖,咱們給小貓找個安穩地方,讓它好好睡,好不好?」
狗狗像是聽懂了,這次沒有反抗,只是低著頭,看著張大媽把貓咪小心翼翼地放進紙箱。它跟著紙箱走,一直走到街角的老槐樹下。幾個熱心人幫忙挖了個小坑,把裝著貓咪的紙箱放進去,又蓋了層土。
狗狗趴在土堆旁,用鼻子輕輕蹭著泥土,嗚咽聲越來越小,最后只是趴在旁邊,安安靜靜地陪著。
等大家都散了,張大媽蹲下來,對著狗狗說:「跟我回家吧,以后我照顧你,再也不讓你流浪了。」 狗狗抬起頭,看了看張大媽,又看了看槐樹下的土堆,猶豫了幾秒,慢慢站起來,跟在張大媽身后,一步三回頭地走了。
現在狗狗住在張大媽家的小院子里。張大媽給它起了個名字叫 「守護」,每天給它喂肉粥、梳毛。守護剛開始還不太適應,總趴在院子門口,望著小區門口的方向發呆,像是在回憶和貓咪一起流浪的日子。可過了半個多月,它漸漸好了起來 —— 張大媽坐在院子里擇菜,它會趴在旁邊陪著;張大媽出門買菜,它會跟在后面,不再像以前那樣警惕;偶爾還會搖著尾巴,把玩具叼到張大媽面前,邀她一起玩。
有人問張大媽:「你不怕它以后還會跑回去嗎?」 張大媽笑著說:「它心里記著貓,也記著咱們的好,不會走的。」 是啊,連小動物都懂真情,都懂守護,我們更該珍惜身邊的人,珍惜那些默默陪伴的情誼 —— 畢竟,這份不摻雜質的溫暖,不管是在人之間,還是在動物之間,都一樣珍貴。